一身凌霄骨,两下无奈何荐荞麦花开我见陈

2022/6/4 来源:不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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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无奈于年代,但我争取做到年代也无奈于我。”

这是陈道明的一句名言。

我从第一次见到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非常喜欢,那时年纪小,正是个容易追求个性的岁数,正好日常又落落寡合,所以对于这种特立独行的气质,这种“遗世独立”的酷,极度欣赏。

年齿渐增,还是很喜欢这句话,却是因为比先前更明白,这句话的底色,可能并不是酷炫,而是浸透骨髓,无处可诉的悲凉。

所谓“欲将心事付瑶琴,知音少,弦断有谁听。”

陈道明虽非文人,但常忧文化血脉仅存的丝缕最终会寸寸断绝。奈何世间俗人常常不解其心不得要领,有银万事足,除钱无大事。雅士则不乏人嘲其优伶出身,"乃敢侈谈文化传承?"仿佛文化只有他们袖手风月的可以谈,而如陈这般的文艺工作者,反而是没资格置喙的。只是他们不曾想,若拉踩一自己看不上的优伶即可彰显自己有资格谈文化,那资格就很坚实么?

陈道明是资深的艺人,可坊间常议论他“演谁都是演自己”、“演谁都是康熙”。似乎谤“道”,可证明自己于表演艺术上有悟道之修为。且《康熙王朝》是一度霸屏的电视剧,如今谤他之人,只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成长,甚至粉饰自己”众人皆醉我独醒“而且“一贯清醒”而已。几年前六小龄童也遭此劫,便是旁证。实则誉亦跟风,毁亦跟风,人云亦云而已。观剧之先便戴上有色眼镜,便将陈之深心妙思,一概视若虚妄,如入宝山空手而归了。

而随着年代推移,能和他在对手戏中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的人,愈发寥寥无几。这也算是一种“知音少”。若有老戏骨合作,有过硬的“四梁八柱”,飙戏的时候,是一种过瘾,如王冰之伍子胥、斯琴高娃之孝庄。但我极爱陈道明独处时候的戏份儿:康熙在树下石几前发呆;勾践在冷雨夜里踽踽独行;陈一平戴上耳机写日记;聂明宇暗室之中拉手风琴……那般清冷孤寂,是角色和他绝好的交集。

以我愚夫之见,此三种际遇,有其一就足以让我“不往人群里走”了。

而陈道明的际遇,怕又不止这三种。更多更深的事情,我所见不及,不妄言。只知道,他无奈。

但可以庆幸的是,他虽不直撄其锋,却也并不因无奈而稍作退却。他和年代之间的博弈,并不是只有进和退两个方向。

他有他自己的周旋,有他自己的闪转腾挪。我曾妄下评语“陈道明没少做以一己之力拯救一部烂戏的事儿。”这或许也是一种闪转腾挪,其终极目的却在于周全他的坚持,他的表达。即使不为人所识。

周旋背后,硬骨凌霄。

所幸,知音虽少,毕竟还是有的。

比如这本书的作者赵琨先生,网名“荞麦花开”。

我如今已经记不太清初识“荞麦花开”这个网名是何年何月了,但初读他剧评时给我的那一份震撼,至今余韵未息。

李诚儒说“好的一定要多看”,我素日基本遵循这个路子,但往往只凭感觉,喜欢的片子,九复仍不觉厌足,听戏如是,看电影如是,观剧亦如是。可也因为只凭感觉,故而对很多妙处,常觉“只可意会”。直到读了荞麦君的剧评,既叹服他如椽笔力,又深觉观剧时那些大大小小的意会,若无此等文字,确实“不可言传”。

荞麦君的剧评,妙在发幽阐微,陈道明之佳作杰构,他已知其然,更要求其所以然。而且又不以陈氏之一叶,障蔽观泰岳之双目。上溯源头至前代演员如石挥等先贤,旁引同代乃至晚辈艺人之涓流,瑕瑜之间互为印证。且不以好恶而隐是非,既赞其美,亦责其过。粉丝对偶像,赞美是常见的,能指摘过失怕是万中无一。而恰恰因为能指摘其过失,才足见那些赞美绝非戴着粉丝滤镜的溢美之词。

数年来荞麦君笔耕不辍,在专栏里先后为陈道明几十年来大大小小的角色作了评析,可惜的是出版之时,限于篇幅,又不得不沧海之中只取一瓢饮,只选了《围城》《手机》两部入书,并忍痛删削书中可能令读者感到佶屈的部分。但即使如此,也已足令人高山仰止。他曾自道行文来历:“我的写作方式是陈寅恪、钱钟书教的。整个文章的螺旋下探,引征论析交互往下,这是陈;一段内部的连类比对,发散阐释,这是钱。”如此方可于荧屏“方寸之间”,窥陈氏演艺“深不见底”之用心。世人多不识,或叹息他以如是学养,却将精力投放到演艺分析上,是“明珠暗投”。更多的则是疑其有深文周纳之弊,“至于这么一帧一帧看吗?”“演员演戏的时候会想这么多吗?”

金学大家刘国重探究金庸之构思时,也逢此诘:“要真想这么多,金庸写小说时岂不累死?”刘老师回复“太熟的东西,根本无须刻意去‘想’……人的天赋才分、人生阅历、知识储备,不尽等同。”

此语似可移而用之,虽然不中,也未必很远。况且以陈道明的夫子自道来看,他演戏构思之精巧,其实是想到了这么多的,而且是只多不少。这种思考,于他是自然而成,或者有意识,或者无意识,总之绝不像我辈进行类似思考时那么痛苦。故而他在镜头前,在舞台上,每时每刻所搭载的信息量是非常充实的,如此稳定而强大的信息流输出,也非得像荞麦君那样“一帧一帧看”,才可能心有所得,才可能发现陈道明惯于为人物设计前史,精于为人物设计道具,善于“重要的关目演三遍”等种种表演上的慧思,并进一步探知陈氏背后的文化富矿。若只是走马观花,左不过是牛嚼牡丹,又哪里理会口中是什么姚黄魏紫了呢?

但我们大部分人的接收器官似乎无法承接那么丰厚的信息量,或者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消化,可偏偏又喜欢基于所接收到的有限信息而大发高论。故而评论区,弹幕区,随处可见对陈氏“不过如此”的评论。荞麦君则不厌其烦,多次在评论区为人科普,“他的艺术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”。只是“造谣张张嘴,辟谣跑断腿”,他的科普速度,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妄谈传播的速度。这是他的无奈。

但这同时也能见证他的可爱处。我偏不让你们众口铄金!有一分争一分,即使最终争不得胜,任你们再如何惑众,偏偏惑不得我。或许可以说,荞麦君也和陈道明一样,有着“既无奈于年代,让年代也无奈于我”的气派。

一身凌霄骨,两厢无奈何。

君若能读至此处,必是有缘之人,那何妨和荞麦君一起,见见陈道明,见见陈道明背后的文化血脉,也在其中,见一见我们自己呢?

静等君至。

小玉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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