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爱情中的人,最大的痛苦和失落,莫过于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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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爱情中的人,最大的痛苦和失落,莫过于有人试图鸠占鹊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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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思无邪”的《诗经》以大量的篇幅展现了人们在爱情中的诸般情思:有辗转难寐的相思,有两情相悦的窃喜,还有始乱终弃的怨尤等等。爱情这一层次丰富、微妙的话题,那些百转千回的韵味;随着《诗经》中的词句在世间流转,在今天,依然注释着人们不曾褪色的内心世界。
“防有鹊巢,邛有旨苕。谁侜予美?心焉忉忉。中唐有甓,邛有旨鷊;谁侜予美?心焉惕惕”(见《国风·陈风·防有鹊巢》),这首诗,充满了爱恋中人们的猜忌、忧虑、患得患失。哪里见过堤上筑鹊巢、土丘上长水草?谁在离间我心上人呢?我心中忧戚难熬。
在爱情中的人,最大的痛苦和失落莫过于有人试图鸠占鹊巢,破坏原本和美的感情。《防有鹊巢》一诗以第一人称的口吻,道出了这种内心的猜疑,更多的是一种不确定不能言的落寞。这种模糊纠结的心境,大大拓展了《诗经》在抒写爱恋时的情绪,这低回和彷徨,完全有别于“我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”(《诗经·上邪》)的刚烈和坚决,更显出一种平凡人的挣扎和真实。
“邛有旨苕”的“苕”,一说是凌霄花,一说是紫云英。南方人更倾向于这是指在湿地上繁衍旺盛的紫云英。在我国长江流域,这种豆科植物到处生长,很多地方将其作为重要的绿肥。如果紫云英和其他作物种植在一起,很多庄稼汲取养分的能力不如紫云英,只好拱手将土地让位于开紫色小花的紫云英;是不是颇符合“鸠占鹊巢”的寓意呢?这种喜欢温暖气候的植物,看起来纤弱、温柔,花开时节,在微风细雨中不失为一道美丽的风景,如果作为入侵者,是不是也同样有杀伤力呢?
大约十年前,英国导演贾斯汀·查德维克执导过一部叫TheOtherBoleynGirl(中文译名《鸠占鹊巢》)的电影,讲述的是乔治八世和两个波琳家女人的故事。相比起普通人的爱情,被权利加冕过的感情关系,充满了杀戾之气。在波云诡谲的英国王室,容不得女性“心焉忉忉”,那争斗是残酷而直接的,一不小心就成了“断头王后”。很多时候,人类社会亦遵循着植物世界的“丛林法则”。如果不防范紫云英的长势,它的根茎很快就会长满整块湿地。正是这种忧患,让人们在感情中充满了嫉妒、私心和百无一用的戚戚之情。
巧的是,“鸠占鹊巢”一词,出自《诗经·召南·鹊巢》,“维鹊有巢,维鸠居之。”关于这首诗后世有许多的争议,有人认为,是一首赞美新婚的诗;也有人认为,是一首弃妇诗。无论如何,感情确实是毫无道理可言的,所有的伦理道义不过是在人类情感的汪洋中寻找一根定海之针。而在人们浩瀚而深不可测的心底,长满了庄稼也长满了紫云英。(本篇完)